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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遠的牽掛從離開家的那一刻便開始延續了,從腳下的黃土里散發出淡淡的憂傷,彳亍著不舍的情懷。
“離開”、“送別”是個何其憂傷的字眼,何其憂傷的過程。不忍離別的是家中的親人,不愿離開的是家鄉的牽掛。不忍聽到的是臨行的叮嚀,不忍看到的是轉身的背影在褶皺的泥土里起伏。
他就這樣將我送至橋口,我喊他就此留步,不要再送了,可他卻說:“走吧,再送一截,這一走不知何時才會回來,走吧,走吧!”他跟在我身后,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樣子,只顧快步,其實是不想他看到我已經流淚的樣子。
那一段橋靜靜地橫在混濁的河面上,多少年了,它就是這樣默默地送別遠行的人,送別遠行的我,我不知道它懷有怎樣的心情,吞下這難以割舍的軫痛。
有什么樣的開始就有什么樣的延續。他將我送至橋與公路的口子,把我的背包遞給我說:“回來的時候,提前給我打個電話,我給你做原子。”這么多年了,他都還記著,記得我最愛吃他做的原子,而我卻忘了回來時應該給他打個電話。
每逢我離開的時候他都是這樣送我,這么說。聽著這些話,心里已是萬般絞痛了,我背對著他攔下一輛摩托車,對他說:“爺爺,你回去吧。我走了。”說這話時,我已坐在車上,眼淚已順著臉流到了嘴角:咸的,苦澀的,或許離別就是這樣,不愿留給他們悲傷,不愿自己難過,可是結果呢?不管怎么樣假裝,都會難過,都會悲傷。
車遠了,遠到他看不清我臉的時候我才敢我回過頭,他仍站在那里,望著我,剎那間,淚水已不再堅強,奪眶而出。
年輕終究要遠行,只是這一走又將是半年,這半年的長久他將怎樣過?也許還是跟往年一樣:一個人。
我望著家躺在樹木叢生的懷抱里,綠油油的一望無垠。金色的稻子,方塊的田,蜿蜒的河流,藍藍的天,這一切將會因我的遠去而留戀,他也是。
唉,在我走的這些日子里,愿你好好的,身體健康,天冷的時候多穿衣服。這次我一定不會忘,一定記得回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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