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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逢大雨,被困屋檐下,透過雨簾,遙望水霧中的萬事萬物,不禁感慨萬分。
雨中有人停留,或為淋個痛快,或為通過身體上的沖擊來尋求發泄,或為欣賞,不免覺得,雨中之人,為幸福之人,此幸福,非因找到方式,得到宣泄而幸福,而實因不解,亦不曾經歷淋雨之痛,淋雨之感而幸福。
曾有一段時間,速求成長,覺得該經歷情愛恨痛,榮譽咒罵,才能理解這世間真實,才能得以改變與成長,有人開導我,說求成長本無錯,只是不可強求,如車站送別,并非你常常呆在車站,看親人分別,痛哭流涕,就能真正明白分別之痛,或許某一個時刻,某一次的分別,就會讓你恍然體會到這真正的痛,而此痛,是真正的痛徹心扉,真正的無法忘懷。
當時不明白此理,也不過當個熱鬧聽過就過了,直至一場大雨,方明白此理。
曾也一樣喜歡淋雨,畢竟年輕,總有對那些刺激之事心存向往,在雨中感嘆一下不如愿之事,回想一下不快樂之平生,流兩滴淚,慰藉自己,以此為樂事,真是“為賦新詞強說愁”,殊不知,若真痛,誰愿整日沉在此痛中。
那日心情甚為不好,以一不合理之由而被迫出門,出去時電閃雷鳴,狂風大作,相見一面,未說什么,便被裝作生氣之話語趕回(當然是出于好心),因之前本就有誤解,自然心里不爽,天公應景,在回去的路上下起猝不及防的大雨,說實話,內心一喜,放慢步伐,想盡享這雨中痛快,也來自哀一回。
不想雨真如傾盆之水,似從頭澆灌,本悠閑的腳步,瞬間奔跑,這一瞬才明白,雨中的奔跑,只為自己,活著,只為自己,就像非完全絕望之人,溺水之時的拼死掙扎,不管有多大的“悲傷”,只要未全然絕望,求生的欲望會大于一切。
今日看雨,不免回想當日,當日淋雨之后,伴隨著一段很重要的感情的流逝,那一場雨,真叫我感慨萬千,百感交集,如今想起,不免仍悲傷自生。
曾愛淋雨,為強說愁,今日避雨,為避此傷,有人說,人,自有忘記那些不快樂的回憶的天性,當日不明,如今理解一二,曾經的痛,縱使使自己成長,也不會愿再重來一次,因為痛苦,早已大過得到的成長,回憶此成長,又怎不是再傷自己一次。
當日即使分別,也覺得終有一天我會在成長后再設法回去,如今開始懷疑,我又怎能輕易放下,再次坦然面對,若此時偶然見面,我究竟會有怎樣的心情,又會怎樣去面對。
萬事不可強求,多次虛無的設想,也不過幻想罷了。
不經其事,強求其理;經歷其事,愿忘其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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