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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漫長的煎熬里等待輪回,詛咒的靈魂卻始終無法解印。生生世世,你我注定無花無果。
(一)
在我被搶進王爺府成為舞姬的那一天,你信誓旦旦地對我說“云淡,你等著我,我一定會來解救你”。只是我終是等不到那天,不到半個月,我就被王爺獻送進了皇宮,深宮寂寥,從此高墻遠隔。
元宵十五,皇宮處處可見花燈綻放,人人忙碌,一派喜慶之色。我作為領隊的舞姬,當然也不可能閑著。今晚的宴慶群臣會,十二宮樂將獻上最新編排的舞曲,加上新穎輕紗設計的舞裙,定當驚艷全場。
我抬起頭,瞧著滿墻金碧輝煌的奢華,一聲嘆息出唇邊溢出。一身絳紫紗裙的我,雖擁有著閉月羞花之貌,然,唇間卻凄然之極。聽,樂聲起,紫色的身影飄舞如同花間蝴蝶輕飛。
一曲終,當我抬起額頭,眉間的朱砂痣就格外耀眼,這一刻,皇上癡了。
人說太過美麗的女子終是禍水,看皇后娘娘眼中的憎惡我就知道,我的劫難即將來臨了。意料之中,當皇上派人為我送新衣裳來時,皇后娘娘出現了。
“來人,把這個狐貍精的頭發給我剪光了”這么雍容華貴的打扮下,吐出的竟然是那么惡毒的語言。
“皇后娘娘,不要……”看著她身邊的宮婢都向我靠近,托盤里赫然是裁衣服的大剪刀。QQ空間傷感日志當三個宮婢抓住我,另一個揪住我的頭發揚起剪刀時,我想起了宮外還在等候我的絢爛哥哥。
(二)
“住手,從今天開始云淡就是寡人的愛妃,誰敢動她?”皇上親自駕臨我的住所,實在是大感意外。興許,他早就知道皇后的陰謀了。一頓怒斥,皇后帶著眾人泱泱離去,臨走時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“皇上,我從小已經許配了人家了”我雙膝跪下,唯恐龍顏大怒。
“是父母之命,有媒妁之約么?”皇上并沒有把我的話聽在耳內,他的心思我懂,對于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。
七天后,我被皇上冊封為“淑妃”,不管我心里有多少個不情愿,我只能叩謝皇恩。在這個深宮里,說什么,做什么,哪一點可以隨心所欲?想當然不可能,稍不留神,必將人頭落地。
在皇上的納妃儀式中,我聽到了久違熟悉的聲音。掀起頭蓋,他,我的絢爛哥哥,居然奇跡般地出現在我的眼前。我很詫異他怎么會出現皇宮中,但我卻什么也不敢過問。
看他身上穿著的太監服裝好生滑稽,我硬生生地才將笑忍住。只是心中,尚有顧慮,如果絢爛萬一走漏了風聲,我們就將死無葬身之地。
整個儀式過程中,我都很緊張,連額頭也冒出了汗珠。我就是惶恐絢爛開口說出什么來,以至于總是魂不守舍。想必他知道后果的嚴重性,一個字也不說,只做他自己分內的事情。
我想,他一定是塞了很多的銀子才混進來的。儀式完成后,我將被送往紫霞宮內等候皇上臨幸。在我微微踏步前行的那一刻,我看到了他焦灼的目光。
(三)
“那個太監是你的情郎么?”深夜,皇上果然踏入了紫霞宮,然他吐出的一句話卻令我膽戰心驚。
“不是,皇上”如果皇上知道絢爛是假太監,恐怕命將不保。
“別以為你們的眼神朕看不出來,你現在是朕的愛妃,別再想著和情人私奔。違了宮規,朕也保不住你。”他拂袖離去,我惶恐地跪下。
難道,難道注定我們今生再也不能相見了嗎?好不容易用珠釵收買了身邊的宮婢小玉,將一封信帶給絢爛哥哥,希望他早點出宮,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。不多久,小玉帶來了口信,說是絢爛要我見他一面后,才肯離宮。
這個夜,無月無星,夜空漆黑一片,為了避嫌我特意換上了宮婢的衣服。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很久,也沒有等到我的絢爛哥哥,卻是等來了皇后娘娘的駕臨。心一沉,難道絢爛哥哥出了什么意外?
“絢爛呢?”我象瘋了一樣沖上前去搖皇后娘娘。
“身為淑妃,竟敢和宮里小太監私通,他已經被處死了”冷冷地聲音傳來,我的手突然無力地垂了下去。是,是我害死了他的。我哭的撕心裂肺,不顧臉上的胭脂水粉。
“妹妹,姐姐不是為了你好么?”皇后在笑,仍然笑得優雅之極。
“不,你把他還給我……”我跪下,拉扯著皇后的衣裙不放。十八年的朝夕相處,最終我不殺伯仁,伯仁卻因我而死。
(四)
“把這個瘋女人關入冷宮去”話音未落,我頭上的金釵已經插進了皇后的胸膛。QQ空間日志倒地之前,她指著我說出了最惡毒的詛咒“你和那個叫做絢爛的假太監,注定生生世世無花無果”。
從一個平民成為舞姬,登上淑妃的寶座,再淪落到成為殺人犯,短短不到兩個月。如今,我殺死了皇后,又怎么可能善終?
“說,他在哪里?”我將那支血淋林的金釵拔出,威脅那個唯一沒逃走守著皇后的宮婢。
“別殺我,他在前面的林子里”還沒聽完,我已經飛奔而去。我明白,只要那幾個宮婢帶著人來,我的命將葬于三尺白綾。
我看不清絢爛的死因,他的臉部已經變形,到處都是大塊的血污。我跪下來,伏在他身上,用懷里的絲絹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血。我的目光堅定,“離人世間辭,千萬不復全。若你死,我留于世間還有何用?“
一隊士兵已經團團將我圍住,手中的那根耀眼白綾赫然在目。我撲在絢爛身上,手拿著金釵笑了起來。對準心臟,我用力刺了下去,扎得很準,很深。嘴角溢出了血絲,我的笑聲漸漸地停止。
終于,我們還是走在了一起,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。
(五)
輪回間,春夏秋冬變幻。這一世,因為家境貧困,八歲我就被賣入青樓。小時候,我很叛逆,少不了挨打,無數次想一死了之。只是心中,每天都在期盼,你,還沒有出現。
春花樓里百態橫生,冷暖自知,多年的磨礪,我學會了保護自己。我懂得了利用自己身體的本錢,去迷惑那些京城來的大官們,讓他們毫不心疼地為我大把大把的掏出銀子。拿著我的開苞費,五十兩黃金,徐媽媽眉開眼笑。我,終于還是要和這些姐妹走一樣的路,所謂賣藝不賣身,不過只是暫時哄著你的把戲罷了。
解開衣裙時,我冰涼的眼淚掉了下來。奇怪的是,這個男人只是坐在那邊紋絲不動,并沒有要碰我的意思。
“五爺還不就寢嗎?”我只想快點結束了這場噩夢。
“姑娘,老夫只是為了躲避他人眼線,才躲到這里。”真是個怪人,花五十兩黃金來陪我坐一夜。
天亮的時候,我正睡得舒服,門外傳來磕門聲“爹,孩兒來接你了”。
當我穿好衣服開了門后,整個人都傻住了。是他,怎么會是他?不,這一世他不再是絢爛,而是名喚蘇天宇。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終于明了,昨晚在桌邊趴著睡的竟然是當朝宰相蘇燕南。
我任由他帶著他父親離去,癱坐在地上,半晌也緩不過神來。如今,我只是地上的一根雜草,而蘇天宇就是天上的月亮。
(六)
很意外,三天后有人給徐媽媽一大筆錢,提出為我贖身。徐媽媽和春花樓的姐妹們都連聲的恭喜我跳出了火坑。而我心里則充滿了疑惑。和那個為我贖身的人一起離開時,我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好心人會是誰?
來到這座富麗堂皇的豪宅時,我并不驚愕,只是那牌匾上的字卻令我大吃一驚,“宰相府”。
原來,蘇燕南的夫人早逝,只有獨子蘇天宇一個,家中人丁不旺。蘇天宇一直催促著爹爹納妾,希望他可以老來有伴。但是他一直堅持不娶,年年悼念亡妻,黯然神傷。至于為我贖身,只是不希望我繼續淪落風塵。
時間不知不覺,一晃就是幾個月,在蘇天宇殿試之前,他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。他要蘇燕南納我為妾,也就是我將成為他的后母。蘇天宇,你可曾知道,前世我隨你而去,只是為了續今生的情緣。怎奈今生你會將我推給你的親爹爹?
蘇老爺是我的救命恩人,單是這份恩情,要我嫁已不為過。一個是當今宰相,要納妾誰家不是爭先恐后將其女兒送入呢?
原來這一世,你已經徹底地忘記了我。那么我今生的等待,豈不是無疾而終?可知我在遇見你之后,就再也愛不上別人。頭上的紅布蓋頭鮮艷的刺目,我捏著砒霜的掌心微微地冒汗。萬念俱灰,罷了,罷了,來生我只愿做你的影子,再也不盼鴛鴦成雙……
(七)
應了古老的詛咒,歷經輪回幾度,我與他反反復復沒有結果。上蒼洗滌了他的前世記憶,卻從不曾抹去我腦海里的傷痕。每經歷一個輪回,我的痛苦就會滾上幾番。每一世,我都會回想起前幾世的創傷磨難。
如愿以償,今生我成了一個沒有形體的影子。從他很小的時候,我就一直在旁陪伴,只是我什么也不能做。我看著他跌倒,卻連扶的本事也沒有。我,只是一個影子,在他的身邊,朝夕相伴。他永遠都不知道,漫天飛舞的塵埃就是我的淚水。
看著你長大,看著你讀書,我有說不出的滿足。你二十四歲那年,我看著你娶妻,她貌美,賢惠,大方得體。一年后,我看著你妻子因為胎盤移位,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。耗盡了最后一滴真氣,我鉆入你妻子的腹中將它正位。看著你呱呱落地的兒子,我露出了會心的笑容。
我是那支燃燒的燭,為你耗盡最后的心力,只為了還你前生那一份情。生生世世,我們注定無花無果,而我無怨無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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