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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子的朋友圈,每天都會發些照片,比如田地里成片的油菜花,門前的桃花、杏花開了,和家人去挖薺菜,晚上包薺菜餃子等等。點點滴滴,訴說著老家的春天,是那么美,連鏡頭里的桃花都笑的那么妖嬈,如一把火,點燃了我的思鄉之情。前段時間又發了槐花圖片,一串串槐花,如雪如夢,恍惚了所有情緒。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,老家屋前屋后,山坡上都盛開著成片的槐花,微風拂過,花瓣簌簌落下,媽媽從這花雨中走來,叫著我的名子,把我摟在懷中,小哥卻不高興地把我拉開,大哥對他欺負妹妹的行為表示不滿,我們就這樣爭吵著,再后來,小哥把我推倒在地,我從夢中醒了過來。迷糊地睜開眼,以為自己回家了,可是開燈一看,徹底清醒了,卻久久無法入眠。索性起床,翻出我的象冊,這本象冊多是家人的照片,它隨著我走過很多地方,一直妥貼存放,在每個想家的夜晚,拿出來看看,其中有兩張照片,記憶最深。
六歲那年,爸爸就外出打工,有時候幾個月才有家書寄來,那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,家人圍在一起認真地看信,所有的想念都融化在這些話里。爸爸過年沒回家,春天時寄了書信,厚厚的幾張信紙里,還夾了一張他的照片。是在照相館里拍的,輪廓分明的五官,流行的邊分頭,胡子刮的干干凈凈,穿著淺藍色背心,外邊搭著白襯衣,下面是藏青色長褲,就像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,氣質儒雅,濕潤如玉。我們看了好久,媽媽指著照片細數爸爸的變化,每天晚上都會拿出來看看。
信的末尾,爸爸說好久沒見我們,很是想念,讓拍張照片寄給他。第二天媽媽就去鎮上的照相館,請了師傅上門拍照,那張照片是在老屋的側面小道上拍的,很美。天氣晴朗,暖暖的陽光如瀑而下,槐花幽幽吐露著芬芳,嫩綠的葉間掛著串串雪白的繁花,遠遠望著,煞是好看。
媽媽坐在一張小椅子上,我站在旁邊,兩個哥哥站在后面,我們心里都很開心,但畫面感覺有點嚴肅。平時很少這樣照像,師傅又把我們弄的很緊張,媽媽正襟危坐,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,我和哥哥們都盯著鏡頭,小臉兒緊繃,最大的靚點,就是我和小哥打著赤腳,每次看著光溜溜的腳丫子,都忍不住輕笑出聲,我想爸爸看到這張照片時,應該也是笑著的。小時候特淘氣,媽媽老說我是從竹林里撿來的,為這苦惱了很久,遇著誰說我是撿來的,就跟誰急。后來長大后,就知道是開玩笑的,現在再看這兩照片,大哥外形氣質像爸爸,眉眼跟媽媽很像,我和小哥也有點像媽媽,反正就是高顏值。
時光流轉,一眨眼很多年過去了,那兩張照片也被經常摩挲,漸漸褪色,而照片上的人和物,以及當年的故事,還依然清晰,每當夜深人靜時,都會想起那樹槐花下的影像。以至于春暖花開的季節,我都會做好多夢,夢見小時候的事情,也經常夢到爸爸、媽媽和哥哥們,在夢里我們也會經常爭吵,說笑,可是夢醒時,總是悵然若失。
如今,老家又是槐花散漫的季節,我獨立于夜空下,看著墨黑的蒼穹,想著遠方的家人;而此刻,你們是不是也在想著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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