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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無月,不知為什么,公用燈也沒亮,或許小區的電工沒在。漆黑的夜,不時響起車啟動的噪音,夾雜著狗狗的叫聲。
住單元房,總有一種伶仃寄居的感覺,天地茫茫,上下無依,喘口氣都覺得少個大氣壓。看看門牌號,幾零幾,仿佛又回到住宿舍的學生時代。懷念以前居住的小院,深深庭院,瓜棚豆架,累累葡萄,隨時能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,那才是真正的家的氛圍。
絲絲秋意,裹挾著晚來風,從大開的窗沁入。枯坐桌前,閃光的電腦屏幕,打開的文檔,敲不下一個字。一只細瘦的蚊子,哼哼,哼哼,示威一樣,放肆地前后飛旋。說也奇怪,如此嚴密的窗紗,不知它是怎么進來的。
好在,它肯停下。捏起一只梳子,用較厚的背面輕輕按下,一抹腥紅的蚊子血,落在屏上。家里沒別人,只能是我的血。或許太安靜,心頭空落落的,如同繞樹三匝的寒鴉,呀呀鳴叫,尋不到可供暫息的枝丫。
放著手頭壓著的許多事不去做,默默看著網上,許多信息如水般傾注而來,卻又與己全無半分關系,終于膩了。新結識文友的企鵝號,綠綠紅紅地掛著,想到才子寫的那些誠摯優美的良心文字,竟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我有多么激動,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,瀏覽了他一小半的文章!那可是人家六年間無數個不眠之夜的心血。一個努力進取,對生活充滿熱愛的人,一直在奮斗,而我也一而再,再而三地在曲折的人生路上前進。終于,能于此時此刻,在網上結識。
聽過一句話,“與你的相逢,竟花光我所有的運氣。”以前總當笑話聽,此時卻如悶雷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。真有這樣的,千里之外,隔著屏幕和綿延不可計量的網線,能讓我產生這種感覺,一種心靈的共鳴。傾慕之余,難免求全,接著尋尋覓覓,找遍空間,沒看到一張相片。查查來訪記錄,似乎他也好奇,在探尋新結識的是什么樣的朋友。
想想好笑,有一個詞牌,叫“相見歡”。古之人不余欺也!真有這種相見歡的朋友。哦,甚至神奇到不需見人,讀讀寫的那些文字,也是開心的。
不知該怎樣描述此刻的心情,一剎時,只覺得恍惚失語,神光離合,不知西東。忽然覺得許多年來走過的路,受過的苦都有了意義,那些光,那些熱,那些能量,那些辛酸過往,從遠天遠地聚攏來,似乎都只為這一刻的華美綻放。
我知道,對他文章的眷戀,已耽誤了好些趕活兒的時間。而且,昨夜在電腦前等待他上線,那種感覺,更讓我厭倦自己的輕薄與失控。哦,明明已趁他不注意,刪過一次號的。誰知是什么時間手賤,又通過軟件找回,重新加上。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,可還是硬撐著,不肯再刪掉。
唉,你不是我,怎么知道,我為什么會刪掉你的企鵝號。怎么會知道,我刪號時心里那份不舍與糾著。于一次次的瀏覽中,覺得自己如同積年有癮的煙槍,無休止的糾纏,在秋的況味里殘喘。萬物消長,春華秋實,似乎都在此時有了意義。可還是覺得,相識,不過是令人更加難過。
有的人出現,讓你覺得,做一只撲火的飛蛾亦是好的。有的人出現,純粹是老天在提醒你,前方還有很好的風景,不能這么頹廢下去,還得接著奮斗,接著在無盡的塵世里打滾。
雖然,即便加快腳步趕過去,那些遠方的風景,亦只能看看,不過是看看而已。有些恨互聯網了,它提供了太多的信息,卻又錯過了最佳的時間。”縱買桂花車載酒,終不似,少年游。”
或許有人會問,你看的是誰的文字?噓,這是個小秘密,出我之口,入你之耳,不可說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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